第7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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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聯盟的搜尋艦內, 程升焦躁地摩擦著牙關，緊攥著方向桿的手指青白生疼。
安頓好人民後，程升不顧眾人阻攔, 立刻駕駛搜尋艦返回了戰場，小心翼翼地隱蔽著航線, 在戰場周邊搜尋著裴決的身影。
他不相信裴決就這麽死在那場爆炸裏了。裴決那樣不可一世的天才戰艦駕駛員, 怎麽會這麽輕易地隕落在戰役中？程升仔細打量著戰場周邊的每一塊殘骸，面色沈重。
即便爆炸發生在眼前, 即便接通的通訊驟然中斷, 即便所有人都放棄了，他不會。
今天他一定要找到裴決,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, 絕不能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沒了。
裴決將他帶進軍營，說要給他展現一個更加光輝強大的聯盟, 他絕不能食言！
程升一面躲避著帝國的巡邏艦, 一面尋找著裴決的蹤跡, 激烈的戰役後, 戰艦的殘骸、破碎的衣物、殘肢斷臂都漂浮在太空中，還未清理。程升謹慎地覽過戰場周邊的每一絲痕跡，幾番搜尋，範圍逐漸擴大, 希望越來越渺茫。
沒有……都沒有。
再往外便是逃生艙航行範圍的極限了，程升握緊了方向桿，速度越來越緩慢。
難道裴決真的……
內心抗拒的事實擺在眼前, 程升再也無法欺騙自己, 哽咽地垂下了頭，琥珀色的眼眸通紅。暗綠色的搜尋艦孤獨地航行在深暗蒼茫的宇宙間, 程升感到無比痛苦、絕望。
裴決……
忽而，一條通訊提示音打破了寂靜，一個加密的通訊地址呈現在控制屏上。
這不是來自第四軍團的信息，這是一條無法回應的單向通訊。
程升立刻警覺。
難道他的位置已經暴露，或者是帝國其他的陰謀？
程升警惕地盯著屏幕，手卻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接受按鈕。
即便在怎麽可疑，即便是個明晃晃的陷阱……可萬一這是裴決的求救信息呢？
通訊內容很快出現在眼前，信息簡短，沒有話語，沒有署名，只有一張程升從未見過的星域地圖，圖中數顆無名星球中，有一顆不起眼的星球旁標著坐標：
379，2570，129。
程升瞇起了眼睛，神經緊繃，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，向著這個可疑的坐標駛去。
那是一片未經開發的荒星。
帝國的搜尋艦盡數回航，士兵們步伐迅速地出艙列隊，站在冬日的驕陽下等待陛下的檢閱。
經過處理的N34748星球已經達到宜居條件，副將站在指揮中心門口，指揮眾人準備迎接事宜，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水。
陛下的星艦很快就要進入星域了。即便已經跟隨薇爾諾少將面見過陛下數次了，但副將依然感到緊張窒息、渾身發抖。
皇帝陛下非常年輕，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已經在位十一年了。陛下繼承了先皇的勇猛無畏和先皇後的喜怒無常，侍奉陛下身側的人，無論是宮侍還是大臣，皆過著膽戰心驚的生活，生怕一個不註意就會屍首異處。
“報告，陛下的星艦已經進入監測範圍，預計還有三十分鐘登陸。”
久經沙場的戰士們，面對陛下的到來，聲音都帶著止不住的顫抖。副將深吸了一口氣，囑咐所有人打起精神迎接皇帝陛下，僵硬地擡頭望向萬裏晴空。
此次薇爾諾少將遇險，陛下親臨N34748星球，帶著怎樣的滔天怒火他不敢想象，如今薇爾諾少將已經脫險返航，他只盼望少將的星艦能快點歸來，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。
……
經過十個小時的航行，薇爾諾少將乘坐的搜尋艦在停艦坪著陸。
隨艦的軍醫早已為薇爾諾少將處理好了傷勢，換上了嶄新的軍裝。薇爾諾審視著鏡子裏的自己，仿生膏遮掩了裸露在外的傷口，讓她看上去與尋常無異，薇爾諾滿意地收回視線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，全艦士兵立刻在她身後列隊，跟隨她的步伐緩緩走出搜尋艦。
方悅跟在隊伍最後，還沒邁出艦門，便聽到一聲熱情的呼喊：
“姐姐！”
方悅擡頭，看到停艦坪上站滿了人，在人群中心站著兩個衣著考究的身影，一個是金發碧眼的青年，一個是鶴發灰瞳的老者。
方悅一眼便認出在終端、投屏中見過無數次的皇帝陛下，卻不知他身旁站著的老者是什麽身份。
方悅小聲地問斯卡洛：“陛下身邊的老先生是誰？”
斯卡洛俯身說道：“那位是德斯赫特閣下，宮務大臣，負責宮中運作、儀式、加冕禮等，也是先皇和陛下的禮儀官，先皇和陛下都很敬重他。”
聽完斯卡洛的解釋，方悅很快明白了這位宮務大臣的地位：輔佐兩代皇帝修習禮儀、加冕登基，深受陛下敬重與信任，在陛下親臨邊境時隨行身邊，他的地位已經不止宮務大臣，想必已是陛下左膀右臂的角色了吧。
德斯赫特沈默地站在皇帝陛下的身邊，表情莊嚴肅穆，灰瞳掃過面前的士兵，好像在尋找什麽。
在看到薇爾諾的瞬間，皇帝陛下低沈的臉色瞬間變得明媚柔和，眼角眉梢的狠厲戾氣都像是錯覺一般消失無蹤，話語關切：“姐姐現在感覺怎麽樣，有沒有受傷？”
“讓陛下費心了，我沒事。”
薇爾諾看著菲爾米諾，敬了個軍禮，話語恭敬，語氣卻平淡冰冷。
菲爾米諾並不在意薇爾諾的冷淡，碧藍的眼眸打量著薇爾諾，確定她身上沒有傷痕印記，彎起眼角，舒了一口氣：“沒事就好。”
薇爾諾沒與菲爾米諾多做寒暄，擡手招來副將了解了當前情況，確定“薩納圖斯”已經被安全收存。
菲爾米諾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薇爾諾與副將交流戰況，炙熱的視線勾勒著薇爾諾的身型，逐漸染上病態的深色，猝不及防對上薇爾諾投來的目光，紫水晶一般的眼眸像是冰川一般的冷峻，清明，深不見底。
菲爾米諾立刻回過神來，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意。
薇爾諾：“N34748已經完全收覆，招待陛下去指揮室吧。”
副將：“是！”
副將立刻組織士兵去指揮室準備。
薇爾諾平靜地擡手：“陛下，請。”
菲爾米諾笑著上前，與薇爾諾並肩，享受著和薇爾諾久違的親近。
方悅站在遠處目睹這一切，背後的戰鬥服被冷汗浸透，終於明白了貴族之間為何會流傳出那般禁忌的皇室軼聞，以及陛下為何會震怒到下令誅殺了所有議論者。
方悅收回視線低下頭，不再關註陛下與薇爾諾少將，眼觀鼻鼻觀心，避免知道的太多引來禍端，沒有察覺到一道沈重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，冷漠陰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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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頓好人民後，程升不顧眾人阻攔, 立刻駕駛搜尋艦返回了戰場，小心翼翼地隱蔽著航線, 在戰場周邊搜尋著裴決的身影。
他不相信裴決就這麽死在那場爆炸裏了。裴決那樣不可一世的天才戰艦駕駛員, 怎麽會這麽輕易地隕落在戰役中？程升仔細打量著戰場周邊的每一塊殘骸，面色沈重。
即便爆炸發生在眼前, 即便接通的通訊驟然中斷, 即便所有人都放棄了，他不會。
今天他一定要找到裴決,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, 絕不能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沒了。
裴決將他帶進軍營，說要給他展現一個更加光輝強大的聯盟, 他絕不能食言！
程升一面躲避著帝國的巡邏艦, 一面尋找著裴決的蹤跡, 激烈的戰役後, 戰艦的殘骸、破碎的衣物、殘肢斷臂都漂浮在太空中，還未清理。程升謹慎地覽過戰場周邊的每一絲痕跡，幾番搜尋，範圍逐漸擴大, 希望越來越渺茫。
沒有……都沒有。
再往外便是逃生艙航行範圍的極限了，程升握緊了方向桿，速度越來越緩慢。
難道裴決真的……
內心抗拒的事實擺在眼前, 程升再也無法欺騙自己, 哽咽地垂下了頭，琥珀色的眼眸通紅。暗綠色的搜尋艦孤獨地航行在深暗蒼茫的宇宙間, 程升感到無比痛苦、絕望。
裴決……
忽而，一條通訊提示音打破了寂靜，一個加密的通訊地址呈現在控制屏上。
這不是來自第四軍團的信息，這是一條無法回應的單向通訊。
程升立刻警覺。
難道他的位置已經暴露，或者是帝國其他的陰謀？
程升警惕地盯著屏幕，手卻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接受按鈕。
即便在怎麽可疑，即便是個明晃晃的陷阱……可萬一這是裴決的求救信息呢？
通訊內容很快出現在眼前，信息簡短，沒有話語，沒有署名，只有一張程升從未見過的星域地圖，圖中數顆無名星球中，有一顆不起眼的星球旁標著坐標：
379，2570，129。
程升瞇起了眼睛，神經緊繃，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，向著這個可疑的坐標駛去。
那是一片未經開發的荒星。
帝國的搜尋艦盡數回航，士兵們步伐迅速地出艙列隊，站在冬日的驕陽下等待陛下的檢閱。
經過處理的N34748星球已經達到宜居條件，副將站在指揮中心門口，指揮眾人準備迎接事宜，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水。
陛下的星艦很快就要進入星域了。即便已經跟隨薇爾諾少將面見過陛下數次了，但副將依然感到緊張窒息、渾身發抖。
皇帝陛下非常年輕，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已經在位十一年了。陛下繼承了先皇的勇猛無畏和先皇後的喜怒無常，侍奉陛下身側的人，無論是宮侍還是大臣，皆過著膽戰心驚的生活，生怕一個不註意就會屍首異處。
“報告，陛下的星艦已經進入監測範圍，預計還有三十分鐘登陸。”
久經沙場的戰士們，面對陛下的到來，聲音都帶著止不住的顫抖。副將深吸了一口氣，囑咐所有人打起精神迎接皇帝陛下，僵硬地擡頭望向萬裏晴空。
此次薇爾諾少將遇險，陛下親臨N34748星球，帶著怎樣的滔天怒火他不敢想象，如今薇爾諾少將已經脫險返航，他只盼望少將的星艦能快點歸來，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。
……
經過十個小時的航行，薇爾諾少將乘坐的搜尋艦在停艦坪著陸。
隨艦的軍醫早已為薇爾諾少將處理好了傷勢，換上了嶄新的軍裝。薇爾諾審視著鏡子裏的自己，仿生膏遮掩了裸露在外的傷口，讓她看上去與尋常無異，薇爾諾滿意地收回視線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，全艦士兵立刻在她身後列隊，跟隨她的步伐緩緩走出搜尋艦。
方悅跟在隊伍最後，還沒邁出艦門，便聽到一聲熱情的呼喊：
“姐姐！”
方悅擡頭，看到停艦坪上站滿了人，在人群中心站著兩個衣著考究的身影，一個是金發碧眼的青年，一個是鶴發灰瞳的老者。
方悅一眼便認出在終端、投屏中見過無數次的皇帝陛下，卻不知他身旁站著的老者是什麽身份。
方悅小聲地問斯卡洛：“陛下身邊的老先生是誰？”
斯卡洛俯身說道：“那位是德斯赫特閣下，宮務大臣，負責宮中運作、儀式、加冕禮等，也是先皇和陛下的禮儀官，先皇和陛下都很敬重他。”
聽完斯卡洛的解釋，方悅很快明白了這位宮務大臣的地位：輔佐兩代皇帝修習禮儀、加冕登基，深受陛下敬重與信任，在陛下親臨邊境時隨行身邊，他的地位已經不止宮務大臣，想必已是陛下左膀右臂的角色了吧。
德斯赫特沈默地站在皇帝陛下的身邊，表情莊嚴肅穆，灰瞳掃過面前的士兵，好像在尋找什麽。
在看到薇爾諾的瞬間，皇帝陛下低沈的臉色瞬間變得明媚柔和，眼角眉梢的狠厲戾氣都像是錯覺一般消失無蹤，話語關切：“姐姐現在感覺怎麽樣，有沒有受傷？”
“讓陛下費心了，我沒事。”
薇爾諾看著菲爾米諾，敬了個軍禮，話語恭敬，語氣卻平淡冰冷。
菲爾米諾並不在意薇爾諾的冷淡，碧藍的眼眸打量著薇爾諾，確定她身上沒有傷痕印記，彎起眼角，舒了一口氣：“沒事就好。”
薇爾諾沒與菲爾米諾多做寒暄，擡手招來副將了解了當前情況，確定“薩納圖斯”已經被安全收存。
菲爾米諾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薇爾諾與副將交流戰況，炙熱的視線勾勒著薇爾諾的身型，逐漸染上病態的深色，猝不及防對上薇爾諾投來的目光，紫水晶一般的眼眸像是冰川一般的冷峻，清明，深不見底。
菲爾米諾立刻回過神來，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意。
薇爾諾：“N34748已經完全收覆，招待陛下去指揮室吧。”
副將：“是！”
副將立刻組織士兵去指揮室準備。
薇爾諾平靜地擡手：“陛下，請。”
菲爾米諾笑著上前，與薇爾諾並肩，享受著和薇爾諾久違的親近。
方悅站在遠處目睹這一切，背後的戰鬥服被冷汗浸透，終於明白了貴族之間為何會流傳出那般禁忌的皇室軼聞，以及陛下為何會震怒到下令誅殺了所有議論者。
方悅收回視線低下頭，不再關註陛下與薇爾諾少將，眼觀鼻鼻觀心，避免知道的太多引來禍端，沒有察覺到一道沈重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，冷漠陰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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